第(2/3)页 马老将军着实过了一段悲苦日子,尝尽世间冷暖。他想起那些年,老家人是如何朝秦氏以各种名目索要财物。 那时他总觉得秦氏小家子气,老家人要点东西又怎么了?可如今方知财物最是能照出魑魅魍魉。 老马悔恨之中,想起前妻种种的好来。 他想跟前妻破镜重圆。但晚了,人家独美,不会再跟他过。 用秦芳菲的话说,“我是嫌命长,还是嫌日子过得太好?真可笑!我秦芳菲当年瞎了一次眼,难道还能再瞎一次?” 要不是得了两个好儿子,她当初那眼瞎当真是没得到一点好处。 就在这当口,马家竟出了桩捅破天的大事。御赐的那副青玉螭纹酒具不翼而飞,觥底“功成身退”四个字可是文暄帝御笔亲题。 马老将军连夜召集全族开祠堂问罪。 他威严犹在,按剑立于祖宗牌位前,声如寒铁,“最后问一次,谁动了御赐之物?”他剑鞘重重磕在供桌上,震得香灰簌簌而落,“御赐之物便是融了当铺也不敢收。若查实了,莫说贼人,便是知情不报的,统统以欺君论处!” 然如今他在族人眼里已变得一文不值,说的话也没人听。且自来的认知,就觉得老马自会摆平,竟不当回事。 谁曾想,糊涂半生的老马这回却罕见地清醒。他一封加急密折直送御前,朱漆封印上“御赐失窃”四字触目惊心。 文暄帝览奏震怒,当即遣东羽卫星夜奔赴。这一查不得了,竟牵连出当地知县私开黑市、典史勾结盗匪、甚至族中子弟参与销赃的惊天大案。 最终查办下来,单是马氏一族便斩了六颗人头。县衙前的青石地砖被染得猩红刺目,其中两颗还是老马的亲侄儿。 如此,老马在族中是彻底待不下去了。 明昭便是在公爹最落魄最失意时,以马楚翼和马楚阳兄弟的名义将其接到庄子上颐养天年。 如此马楚阳将老爹踹入河中的骂名算是彻底消弭,反而成就了一段不计前嫌言归于好的喜乐传闻。 传闻当然只是传闻而已。马楚阳不在意浮名,不与老马来往,却也领长嫂为他声誉着想的情谊。 不知何时坊间传出一阕词:铁甲曾披万里霜,弓刀锈蚀鬓苍苍。御觥空对阶前月,戎马徒留鞘底香。亲族散,故园荒,六颗颅骨祭祠堂。当初若解怜妻意,何必空樽敬斜阳。 第(2/3)页